Blank Space(完)

Blank Space

 

 

 

 

*俳优轰x美食博主久,一个系列,随便写写,不连载x

*年上

 

 

 

 

人们总会对不了解的东西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
 

就比如晨起时刻。周刊每周的投票活动花样迭出,绿谷就记得曾有个什么“十代票选出的起床时睡颜最好看的男性”,轰焦冻高票当选,而实际情况是,他在这位大明星赖床十五分钟后狼狈地撞门而入,望着卷做一团的床铺愁眉不展,不知道轰焦冻的脑袋睡在哪边。

 

“轰君?轰君?起来床了。”他心思全在厨房里咕咕煮着的那口锅,用手推推隔着被褥的不知哪个部位,没动静,再晃一晃,还是一动不动。

 

绿谷不再怜悯,深知合租人习性让他知道纵容轰焦冻就是犯罪,干脆地拎起被褥一角往下扯去,热气呼啦呼啦迎面扑来,早就睡得不在枕头上的轰这才有气无力地动了动。不过,票选至少猜对了一点,即便睡得不成人形,轰起床的模样还是极具杀伤力。

 

他习惯裸睡,最近接的新片要求身材管理,呼吸透过温热,肌肉在肤下平滑起伏,柔和晨光笼罩着他,看上去无暇地闪烁微光。“绿谷……?”年长男人,说话的声音还睡意朦胧,猫那般模糊混合。绿谷手里还拿着汤勺,看着他茫然地坐着揉眼睛,发尾也乱糟糟翘着,一肚子抱怨就消了一半。

 

就连嗓音也软下去。“轰君,快起床吧。”绿谷说,突然像有了用不完的耐心,“九点钟经纪人来接你去片场,昨晚就通知我一定要叫醒你。”

 

经纪人尽心尽力,绿谷作为轰明面上的男朋友,每天行程也会传给他一份。轰沿着床沿坐下,他的眼神清澈许多,又恢复成那个荧幕上熟悉的模样。“收拾好就来吃早饭。”绿谷在走出房门前对他说,轰懒懒地应着,赤脚走来走去,昨晚回来只来得及洗澡,衣服焉焉塌在角落,他弯身拾捡,随手塞进洗衣滚筒。近日连轴工作,番宣挨拶一个接一个,回来时常是凌晨,第二天还得接着工作。俳优看似光鲜亮丽的生活背后是日夜的苦心经营,人间真实的没有一点温度。

 

他走下楼梯,客厅里香气袭人,绿谷还在厨房忙活,清洗剂是橙子味的,他们前一阵刚去超市,囤过冬储备,将几只橱柜填得满满当当。咖啡机还在咕咕运作,空气芬芳浓郁,流理台上隔着热腾腾的馅饼,他想走过去偷吃,被绿谷拍掉了摸过去的手。

 

“我饿了。”他说。

 

绿谷摇摇头,态度坚决,不为所动,“我还没拍,轰君再等等,先去喝点咖啡。”说完就啪嗒啪嗒冲回卧室去取相机,留下轰一个人坐在桌边,与浴缸里吐泡泡的金鱼大眼瞪小眼。

 

绿谷出久的ins经营得蒸蒸日上,上大学后他就搬出来住,早早学会养活自己,日常是拍些自制料理,“‘人偶’的早中晚餐”,搜寻那些掩藏在街角的美味店铺,摆盘拍摄修片上传。先是丽日发现了他,大学里的同班同学,在youtube上有自己的美妆频道。她的那帮美妆博主女友也与他交好,他渐渐有了人气,被上传的照片旁注上餐馆地址,后来,时不时收到留言,谢谢你的照片,来餐馆吃东西的人变多了呢。于是,就开始有餐馆邀他拍片,报酬丰厚,再加上免费餐券,足够日常开支和交通费。

 

至于轰焦冻——

 

“别动。”他夺过轰手上的勺子,圆润小巧的一只蛋,搁在小口高脚杯上“我给你敲。”

 

有时候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同意搬进轰的房子,地段好,通勤便利,离学校也近,还不收房租,他要做的不过是给轰做做饭,这没什么大不了,他一个人住也得做;帮他挡掉来自难缠父亲的诘问。可大多数时候,绿谷觉得自己像个操碎了心的妈妈,就比如现在。

 

柔嫩的溏心蛋,将蛋壳顶端的一小段切下来,轰不知道怎么吃,敲碎过几次后绿谷就再也不让他自己动手了。“和温泉蛋有什么区别。”轰会为自己辩解。“轰君一点都不懂食物。”绿谷则轻车熟路地堵回去。

 

他们坐在餐桌前,空气静谧甘美,晨光乳白色透明,翩跹降临,咖啡机停止运作,浓黑液体注入洁白瓷杯,抹上阳光的金粉。绿谷处理完照片,切开馅饼,露出香甜可口的草莓,挖一勺鸡蛋,融化在口中的半熟蛋黄液体是醇厚的甜味。绿谷将照片上传,刚发送完毕就弹出消息提示,他抬头,轰就坐在他对面,柔软发丝渗出金黄,目光从手里屏幕上抬起来。

 

“馅饼很好吃,”轰对他说,语气真诚,“你拍得也很好看。”

 

就是这种时候。令人困惑的时候。绿谷埋头将一块馅饼送入嘴巴。他的脸颊有点发烫。

 

八点半,经纪人的电话早早打过来,先打给轰再打给绿谷。“没有添麻烦啦。”绿谷说,轰正在客厅和更衣室之间来回走动,一脸茫然,对他做口型。换下来的便服都是他收拾,他进入这个家后就从经纪人手中接下控制权,现在连保姆都不需要了。他讲电话夹在胳膊与脑袋之间,帮轰找他的衣服。

 

“桃泽先生要我提醒你不要忘了黑泽导演的邀请函。”绿谷将衣服交给他,轰的头低下来,脸上闪过困惑,“邀请函我帮你收起来了。”绿谷补充道,“是要有新片了吗?”

 

他特别满意给轰选的外套,深灰色很衬他的眼睛。“还在协商中,现在还没有敲定……只是黑泽导演有意让我去演男主角。”

 

“黑泽导演很厉害啊……能被他挑中的轰君也很优秀。”这话倒是真心实意,一点不掺假。

 

轰焦冻十五岁俳优出道就拿下当年的蓝丝带最佳新人奖,十年演艺生涯过去,荣誉褒奖不知获得多少,听到他这句话,他停在镜子上的视线移下来,落在绿谷脸上,一张素来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细小的笑容。荧幕上笑容和现实中的意义可大不一样。“谢谢。”

 

他就着绿谷的手喝完剩下的咖啡,手指擦过手腕。经纪人又来电话了,车就停在公寓楼下,绿谷透过窗户都能看见那辆闪闪发光的黑色轿车。“哦对了,轰君!”绿谷这才想起还有没交给轰的东西,拖鞋都来不及穿,赤着脚踩上冰冷地板,踢踢踏踏跑去厨房。轰在玄关等他,递过去的是一只双层的便当盒,今年大热的款式,传言每个美食博主都有一只,颜色是代表他的绿色。

 

“剧组辛苦啦。”

 

轰接过便当盒,抬起手,绿谷没能做出反应,便落在他发间,指腹温和,又湿润,抚摸他卷曲翘起的发尾。

 

就是这样的时候。

 

“我走了。”

 

绿谷抬起头。“路上小心。”

 

蝴蝶盘旋着在体内腾飞。

 

 

 

 

丽日约他在咖啡店见面。在他来前那群美妆博主朋友刚走,估计是在这里做过直播,桌上一片狼藉,瓷盘里残有没吃完的抹茶蛋糕,可可粉黏着杯壁,丽日坐在小沙发上冲他招手,她面前的桌上已经被化妆品占领,各种绿谷可能一辈子也分不出用途的小刷子,口红随意摆放,正对着手机说,我觉得这刷子不好用。

 

“中午好。”

 

她夹着电话给他腾地方,招呼服务员收拾桌子。“小久你先看菜单。”她做着口型。绿谷拖过菜单,最近推出新的季节限定,那种一看就热量惊人的甜食,烤得金黄的厚切片面包淋上糖槭,切开后是杏仁朗姆冰淇淋。轰不怎么吃甜食,可他偏爱,从蜂蜜馅饼到一年四季屯在冰箱里的冰淇淋,于是轰也只能由着他。绿谷思忖如果好吃要不要给轰带一份,他想到轰皱着眉吃下他递过来的一勺冰慕斯,便忍不住微笑。轰好像一直拒绝不了他。

 

就做个下午茶特辑吧。绿谷在等待上餐时调试相机,丽日挂了电话,正低头刷着ins,突然捂着嘴东倒西歪地笑倒在沙发里,绿谷困惑地抬头。

 

“怎么了?”

 

丽日不说话,只是摇着头,身子都笑得抖索,终于不笑了,擦擦眼泪,窸窸窣窣爬到绿谷身边。“喏,你看。”

 

是轰焦冻最新的ins,短短几分钟,点赞名单一片血雨腥风,还是轰一贯简言意骇的风格。片场的午饭。配图是绿谷做的便当,不知是有意无意,露出一截写有绿谷名字的饭盒盖。

 

“这简直就是炫耀,真甜蜜。”丽日说,“他真喜欢你。”

 

绿谷低头继续调试相机。“你知道我只是帮他的忙……”

 

丽日将手机支到他眼皮底下,“你看他现在的动态,除了你还有谁?”

 

“那只是、表面上的工作总要做好吧……”再怎么说,最初“交往”的那段日子,也就是绿谷才搬进轰的公寓不久,连去个超市都能被狗仔围堵,Ins上时不时收到狂热饭的人生攻击,八卦杂志上了好几轮。他也不清楚摊这趟浑水是为了什么,可既然和轰约定好了……

 

丽日露出了“我就知道”的表情。“小久,你真让我着急。”

 

甜点上来了,裹着糖槭和黄油的面包热气腾腾,饮料是气泡果汁,层次分明,五光十色的冒泡,又冷又甜地涌上白雾,上头缀着鲜嫩的薄荷叶。这间咖啡店极受年轻女性的喜爱,老板提供拍照用的背景布,玻纸般晶莹剔透。

 

他懒懒地将修好的照片上传,切开面包,和丽日瓜分里面的冰淇淋。手机在桌上震动,绿谷放下勺子,是轰的line,一只布朗熊的表情。

 

“在吃下午茶?”

 

绿谷噼噼啪啪地按着键盘,“是杏仁朗姆冰淇淋。”他切到前置摄像头拍一张照片,没有滤镜,传给轰,对面立刻跳成已读。

 

“看起来热量就很高。”

 

他细细地笑了,“轰君在身体管理,等杀青后来带着你吃吧。”

 

“好。”

 

“今天的便当很好吃。”

 

“我看见你传了ins wwww”

 

对面没有回复,消息也没跳成已读,绿谷放下手机,发现丽日正越过手机朝他看,神情复杂,她没说话,低下头敲击屏幕,ins上收到一条消息提示,来自 轻灵 :摆个盘都是爱情的形状。

 

绿谷:“……”

 

丽日朝他沉痛地翻眼睛:“小久,你真的变了,你都没一点自觉的吗?”

 

绿谷没有接话。他们吃完冰淇淋,又慢慢地吃外面一层面包,热腾腾地抹着融化的冰淇淋,胃里暖洋洋的,甘美地暖着血液。“轰先生的电影什么时候上映?”丽日问,伸手掩住小小的哈欠。“下个月。”绿谷打开日历确认了一遍。

 

“不知道今年能拿到什么提名呢。”丽日迷迷糊糊,喃喃自语。

 

绿谷想起轰早上提过的黑泽导演,今晚他不会在家吃饭了,不知道能不能接下这个角色,毕竟是黑泽那样的导演,足够去冲击欧洲三大电影奖项。如果是轰君的话,一定可以做到的吧。

 

他想着,想着,室内的暖气将他裹挟,温暖如春,金粼粼地徜徉,他几乎要睡过去。手机贴着口袋震动,他惊醒,慌慌张张地划开手机屏幕。

 

轰的消息,寥寥数语。

 

“我想让他们知道。”

 

知道什么?

 

绿谷盯着那条消息。他揉揉眼睛。

 

 

 

 

轰焦冻果然没回来吃晚饭。他还是带了咖啡店的蛋糕,在回去的路上顺便去一趟超市。明天轰好像除了拍摄就没别的计划,那就吃和食好了,做个火锅,把暖炉拿出来用,那就再买袋橘子吧。他这样盘算,推着购物车丢进一盒盒蔬菜,用保鲜盒码放整齐,冬季白皑中鲜嫩的绿色,水珠摇晃,惹人怜爱。

 

冰箱里还放着昨天的剩饭,他靠在水池边捏了两个饭团,将早上做的汤热好。电视里正在放新闻,他窝进沙发里就变得懒懒散散,转到娱乐新闻,记者正站在黑泽导演宴请现场,和走红毯的架势有的一拼,镜头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,绿谷眼疾手快的抓拍一张,给画面中那人传去。

 

几乎是下一秒,轰那边就回了电话过来。

 

“我在看直播。”他说。

 

电话那头人声喧闹,觥筹交错间夹着一片莺声燕语,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衣香鬓影的场景。

 

“晚上有好好吃饭吗?”

 

美食博主怎么会亏待自己的胃?而脱口而出的却是:“家里连裹饭团的东西都没有了。”

 

轰的声音顿了顿,透出几分惊讶,“那,我叫桃泽给你……”

 

“不不不用麻烦桃泽先生了!”为什么连开个玩笑他都当真。绿谷慌忙改口,电流哔哔啵啵,那头喧闹声变得更响亮,他将手机贴得更近,“我去过超市了,还带了蛋糕给你当夜宵。”

 

“夜宵。”他重复,然后轻声笑了,仿佛耳鬓厮磨般亲昵,在绿谷心口不轻不重地抓挠。他的耳根隐隐发烫。

 

远处有人远远喊轰的名字。“我先挂电话了。”他说,“晚上等我回来。”

 

“好、好的。”

 

他磕磕绊绊挂了电话,盯着电视屏幕发呆,沉浸在方才发生的余韵里。他将脑袋埋进臂弯。

 

 

脸颊冰冷冷地贴上什么东西,他从睡梦中惊醒,慌乱地睁开眼,明明晃晃落进一道仓促的亮光,他的眼睛泛起水雾,挣扎好久才看清面前的人影。

 

“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?”

 

轰焦冻蹲在沙发旁,满身携着户外冷雾寒气,呼吸透过温热,目光却困扰忧虑,他的手触碰他的前额,睫毛拂过他覆来的掌心,眼前是温柔妥帖的黑暗,携着令人信赖的体温。“轰君说了要我等着你。”绿谷揉揉眼睛坐起来。

 

“你可以先去床上睡。”

 

绿谷轻声笑出来。“没关系,房子里开着暖气呢。”

 

轰抬头看向他,依旧半蹲着,绿谷渐渐唤回意识。宁静,小盏的落地灯徐徐燃烧,栖在他发间,光影优美的蜿蜒,收拢,他盯着轰脸颊上一处小小的阴影。休憩之地,眼角却擒着光。他依旧看着他,像是要说什么。

 

“黑泽决定找我来演了。”他说。

 

绿谷睁大眼睛,他毫不吃惊,可另一种情绪却攫住他,轻盈,在胸腔积蓄,柔软鬓发落在额前,他望着那双眼睛,他望见自己。“我,我很高兴。”绿谷说,“为轰君高兴。”

 

笨拙的,都算不上什么认真地恭贺,轰却显得心满意足。“你不是买了蛋糕,今晚破例吃一块,庆祝一下吧。”

 

他起身去拿,绿谷捉住的他的衣角,他好像还在睡梦中游荡,否则那股能倾诉一切的勇气又是从何处来。影影绰绰,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,仿佛世界上只剩他们两个人。

 

“轰君说,‘想让他们知道’,是知道什么?”他问,道出心中的困惑。他不敢看轰。

 

他听见衣料轻柔摩挲,他的膝盖被捉住,他的视线无处可躲。轰看着他,让绿谷无法动弹,他的膝盖轻曲,紧绷,轰覆上的手几乎将他灼伤。

 

“想让他们知道。”他说,“知道我有多喜欢你。”

 

呼吸凝住了,他的眼睛睁得很大,像目睹过某种奇迹,如冰蓝雪山顶峰,或是几年前目睹的流星群,璀璨生辉,点缀光学污染严重的夜幕,那样的奇迹,将他的心脏勒得很紧,仿佛道尽一切,又像一切具静。却那样很温柔。他望进轰的眼睛。他依旧只看见自己。

 

或许所有人都看得清楚。

 

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……”他小声问。

 

“一开始就是了。”

 

“等、等一下!”绿谷慌慌张张的,想从沙发上站起来,“一开始不是——”

 

轰又将他按回去。“对于喜欢上谁这种事,我一开始就是认真的。”

 

他是个出色的猎手,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。而绿谷无异就是那个幸运的猎物,心甘情愿落入陷阱。他的心口发麻,欢欣嗡鸣,分不清是痒是痛;又或许无数困惑日夜追寻,终于找到答案,尘埃落定,他眼眶湿润,眼皮滚烫。在他做出更不知所措的反应之前,轰就缓缓俯身,吻他湿漉漉的眼睛。他的鼻尖也是湿漉漉的,啄吻一下,最后落上嘴唇。

 

 

 

他推开一家拉面店。昨天轰就开始全国的舞台挨拶,连轴工作。绿谷不想做饭,在街上流连徘徊,那家熟悉的拉面店名字出现在街角,窗户摇曳一簇温暖灯光。拉开店门,柜台后的妇人抬起头,见到他后面露惊喜笑容。

 

“出久君,好久不见。”

 

他害羞地抓抓脑袋。“晚上好,花崎阿姨。”

 

店面不大,座位上都坐着人,三三两两,围在台前。他还记得两年前初来东京上学的那段日子,也是一个寒冷冬季,雪下得冷而芬芳,窗口灯火温柔如冬日清晨的日光,一碗简单的酱油拉面都做得美味可口。那时他还是单独一人,十八岁的年纪,第一次走出家门,不知道未来落向何处。后来他的ins小有名气,他回来为这家店拍照。

 

“多亏了出久君的照片,过来吃拉面的孩子都变多了。”花崎阿姨对他说,“连我女儿都打电话来问,‘是请人做过广告吗。’”

 

他查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,轰在半小时告诉他已经在札幌落地。今夜有雪。他点开line,给对方发一条消息:轰君晚上记得多穿衣服。

 

花崎阿姨走过来,笑盈盈地递过来两张纸券。“出久君下次带着男朋友来吃吧。”她说,“只有你们两个的限定餐券,我们会好好招待的。”她朝台后忙碌的花崎先生看去,男人笼罩在白皑雾气里,抬头朝这边温和地笑。

 

男朋友。他在心中反复拼读这个词语。反复汹涌地洪流再次将他包裹。他接下纸券,对她细细地笑。

 

“好啊。”

 

他再次走近冬夜,阗黑,醇美热汤暖乎乎落在胃里,向四肢涌去。手机震动,是轰传来图片。一只小雪人。

 

“晚上去泡温泉。”他说,“天冷就早点回家。”

 

老套。可他望着屏幕,却忍不住露出笑容。

 

“知道啦。”

 

想一想又补一句。轰君也早点回来。

 

他抬头,夜幕宁静,窸窣的雪无声飘落,从天而降的无数白皑花蕊,冬夜双目俱全,充满爱意,注视他踏上回家的路。

 

雪下得冰冷又温柔。

 

 

 

 

FIN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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